第(1/3)页 雨水这天,天刚亮就飘起了濛濛细雨,院里的泥土被润得油亮,踩上去软乎乎的。槐花蹲在菠菜畦边,看水珠顺着菜叶滚下来,滴在土里“噗”地一声。“周爷爷,您看这芽!”她指着土里冒头的绿尖,“比昨天高了半指!” 周阳正在加固葡萄架,手里的铁丝拧得“咯吱”响。“雨水浇春地,苗子长得急,”他往架下撒了把碎木屑,“这雨下得好,省得浇水了。你看那墙角的青苔,一晚上就绿透了。” 许大茂举着手机追着雨丝拍:“家人们看!雨水的雨!像牛毛似的!三大爷说‘雨水有雨庄稼好’,咱院的菠菜下个月准能吃!” 三大爷背着竹篓从外面回来,篓里装着湿漉漉的茵陈。“许大茂,别拍雨了,”他把茵陈倒在石板上摊开,“快来帮我择菜,这茵陈得趁嫩吃,雨水前后最养肝。” “您这菜比药店的还新鲜,”许大茂放下手机,蹲下来帮忙,“择完了炒鸡蛋?” “焯水凉拌,”三大爷捏着茵陈根须,“放香油和醋,比炒鸡蛋清爽。” 傻柱推着辆三轮车进来,车斗里堆着捆韭菜,带着雨珠绿油油的。“雨水吃韭菜,壮阳,”他把韭菜往厨房搬,“张奶奶,今晌午包韭菜鸡蛋馅饺子,就着三大爷的茵陈吃。” 张奶奶坐在廊下纳鞋底,线绳穿过布面“嗤啦”响。“槐花,过来学认针,”她举着针在光线下照,“这针眼得对着亮处才好找。” 槐花捏着线头戳了半天,急得鼻尖冒汗:“奶奶,线总跑偏!像许大茂叔叔直播时的信号,时好时坏。” 傻柱在厨房听见了,探出头笑:“他昨儿直播连线,卡得像幻灯片,还说是雨丝挡了信号。” 李爷爷推着轮椅在院里转,手里攥着个小泥人,是去年冬天槐花用雪捏的,冻了一冬竟没化。“你看这泥人,”他给槐花看,“雨水一泡,倒更结实了。” 槐花接过来摸,表面滑溜溜的:“像三大爷腌的萝卜干,越泡越有劲儿。” 三大爷正择茵陈,闻言瞪她:“那是陈年老窖的功夫,你这小泥人顶多算个嫩茬。” 中午的厨房飘着韭菜香,傻柱擀的饺子皮在案板上排得整整齐齐。“张奶奶,您尝尝这馅,”他舀了点递过去,“盐够不够?” 张奶奶抿了口,点头道:“正好。我年轻时在乡下,雨水天就包韭菜饺,你爷爷总说吃了能扛春寒。” 槐花抢着包饺子,把皮捏得歪歪扭扭,馅从边缝挤出来。“我这是元宝饺!”她举着个漏馅的饺子喊,“多出来的是财气!” 三大爷在旁边算账:“这韭菜五块,鸡蛋三块,面粉两块,成本十块,傻柱包了五十个,一块钱一个准有人买。” “您这账算得,”傻柱笑,“连我擦案板的水都得折算成成本?” 二大爷端着醋碗进来:“老纪是怕你赚了钱,忘了给菠菜畦施肥。” 三大爷梗着脖子:“我是替街坊算的,傻柱的饺子实在,定价公道。” 下午,雨停了,天边架起道彩虹,把院里的青苔染成了彩色。许大茂举着手机拍菠菜芽:“家人们看!这芽喝饱了雨水,直愣愣往上蹿!周爷爷说再等十天,就能摘第一茬!” 周阳在给葡萄架绑新抽的枝,手指被芽尖扎了下。“槐花,拿创可贴来,”他举着流血的手指,“这枝长得野,跟你似的。” 槐花跑回屋翻药箱,翻出个印着小熊的创可贴,小心翼翼地给周阳贴上:“这是张奶奶给我备的,说春天易磕着。” 三大爷把择好的茵陈装成小捆,往胡同口去。“给王婶送点,”他边走边说,“她昨儿说肝火旺,正好败败火。” 许大茂举着手机跟在后面:“您这叫‘雨水送茵陈,邻里暖人心’,我得拍下来!” 三大爷回头瞪他:“别拍了,再拍我跟你收费!” 傻柱在厨房炖排骨汤,砂锅咕嘟咕嘟响。“张奶奶,”他喊,“晚上喝排骨汤,给菠菜当肥料的周爷爷补补!” 张奶奶正翻晒棉衣,闻言应道:“多放藕,雨水吃藕,安神。” 槐花蹲在灶膛边添柴,火苗舔着锅底,映得她脸红扑扑的:“傻柱叔,我能喝两碗不?” “给你留三碗,”傻柱笑着刮她鼻子,“再给你卧个荷包蛋,补得你明天能爬树。” 傍晚,彩虹渐渐淡了,院里的灯亮起来,映着湿漉漉的石板路,像撒了层碎银。周阳在给韭菜地搭小棚,怕夜里再降温;三大爷数着卖茵陈赚的零钱,嘴角抿不住笑;许大茂的直播间里,包饺子的视频引来了满屏“想吃”;二大爷的画眉鸟在笼里跳来跳去,对着雨后天晴的天空叫得欢;槐花趴在石桌上,给雨水的画添了串雨滴,每个雨滴里都画着个小饺子——雨水的故事,才刚起头呢。 惊蛰这天,一声春雷“轰隆”炸响,院里的土块仿佛都震得跳了跳。槐花正蹲在菜畦边看蚂蚁,吓得一蹦三尺高,差点踩坏刚冒头的香菜。“周爷爷!打雷了!”她捂着耳朵喊,“虫子是不是都被惊醒了?” 周阳正在翻土,锄头“哐当”撞到块石头。“惊蛰响雷,成堆谷米,”他捡起石头扔到墙根,“这雷声好,把土里的虫子都震醒,正好让鸟吃。你看那香椿树,芽都憋红了。” 许大茂举着手机追着闪电拍:“家人们看!惊蛰的雷!刚那道闪电把院顶都照亮了!三大爷说‘雷打惊蛰前,四十九天不见天’,咱接下来得备好伞!” 三大爷戴着草帽在移辣椒苗,手里的小铲子挖得小心翼翼。“许大茂,别拍闪电了,”他往苗根上培土,“快来帮我搭棚,这苗怕冻,春雷响了也得防倒春寒。” “您这苗比婴儿还娇贵,”许大茂放下手机,拿起竹竿搭架子,“又是棚又是土的,比伺候我闺女还上心。” “这是指望它们秋天结果呢,”三大爷瞪他,“你闺女能结辣椒不?” 傻柱扛着袋化肥进来,袋子“哗啦”作响。“惊蛰施肥,苗壮果肥,”他往菜畦边撒,“张奶奶,今晚上炒香椿芽,就着新蒸的馒头吃。” 张奶奶坐在廊下缝春衣,手里的布是浅绿的,像刚冒头的草。“槐花,过来试试这衣服,”她拽着袖子比划,“惊蛰穿绿,整年有活力。” 槐花套上衣服转了圈,衣角扫过石桌上的空碗:“奶奶,这衣服上的花像三大爷的辣椒苗!” “那是迎春花,”张奶奶笑着拍她后背,“等院里的迎春开了,比这绣的好看十倍。” 李爷爷推着轮椅在葡萄架下,手里拿着本旧诗集。“‘微雨众卉新,一雷惊蛰始’,”他念着,“这是杜甫的诗,说的就是今儿这光景。” 槐花凑过去看,书页上画着小虫子:“爷爷,这虫子是被雷声惊醒的吗?” “是被日子叫醒的,”李爷爷合上书,“就像你,天一暖就想往外跑。” 中午饭桌上,香椿芽炒鸡蛋端上来,香气直钻鼻子。傻柱往张奶奶碗里夹:“您多吃点,这芽嫩得很,过两天就老了。” 张奶奶嚼着香椿,眯眼道:“比我年轻时在山里摘的野香椿还香。那时候惊蛰能吃上口香椿,得等雨后上山采,哪像现在,傻柱说炒就炒。” 三大爷扒拉着饭算账:“这香椿十五块一斤,鸡蛋三块,这盘成本十八,傻柱卖二十五,赚七块。” “您这账算得,”傻柱笑,“连我洗香椿用的水都得算钱?” 二大爷喝着酒逗他:“老纪是怕你赚了钱,不给辣椒苗买农药。” 三大爷梗着脖子:“我是替街坊算的,傻柱的香椿炒得嫩,值这个价。” 下午,雨过天晴,太阳把院里的水洼照得亮晶晶的。许大茂举着手机拍辣椒棚:“家人们看!三大爷的辣椒苗有新家了!这棚子搭得比我家狗窝还结实!” 三大爷正在给苗浇水,闻言骂道:“你家狗窝能结辣椒?我这棚子是照着农业频道学的,科学着呢!” 槐花蹲在旁边看浇水,水珠落在苗叶上,滚来滚去像珍珠:“三大爷,这苗什么时候能结果?” “霜降前准能吃,”三大爷说得肯定,“到时候给你做虎皮辣椒,辣得你直跳。” 傻柱在厨房蒸馒头,笼屉冒得全是白气。“张奶奶,”他喊,“馒头快熟了,您尝尝碱放得匀不匀?” 张奶奶掀开笼屉,白胖的馒头暄腾腾的:“正好,不酸不黄。槐花,来拿个热的,就着香椿吃。” 槐花捧着馒头啃,烫得直吸气,却舍不得放下:“比糖包还甜!傻柱叔,咱明天蒸菜包吧,用院里的菠菜!” “行啊,”傻柱笑着应,“再给你放俩虾仁,鲜得你把舌头吞下去。” 傍晚,天边的云彩被染成了粉色,院里的香椿树影在地上晃。周阳在给葡萄架绑新抽的枝,动作轻得像怕碰疼了芽;三大爷在给辣椒棚盖薄膜,边角压得严严实实;许大茂的直播间里,炒香椿的视频引来了上百条“流口水”;二大爷的画眉鸟在笼里梳毛,对着晚霞叫得格外欢;槐花趴在石桌上,给惊蛰的画添了只刚睡醒的小虫子,旁边写着“惊蛰,雷醒了,芽绿了,日子得跟着虫子动,才热闹”——这热闹,还得慢慢瞧呢。 春分这天,太阳把院里的日晷分成两半,影子和指针正好重合。槐花蹲在日晷旁,看自己的影子变得和身子一般长:“周爷爷,您看!我跟影子一样高了!” 周阳正在搭豆角架,竹竿插在土里“噗”地一声。“春分昼夜平,耕田要抓紧,”他把竹竿绑成三角,“你看这豆角籽,泡了三天,该种了。” 第(1/3)页